“困嗎？”

強子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斜著身子問金小舟。

金小舟搖了搖頭，困？別逗了，一想到剛才自己那一槍有很大的可能讓一個挺有實力的爺們兒自此陽痿，他能困？他腦子裏出現一幅畫面，那個男人面前趴著一排細腰豐臀的美女，翹著屁股等著他臨幸，結果此男絞盡腦汁用盡辦法就是不舉，還有比這更無奈的嗎？

金小舟蕩漾了。

他流哈喇子了。

“還幹嘛，你說吧。”

金小舟擦了擦口水，跟強子要了支煙點上。

“總得處理下後備箱裏那個東西吧，做人要有始有終。”

強子說道。

金小舟：“你的意思是……找個地方分屍？然後挖個坑埋了？”

強子：“你真邪惡，這是赤裸裸的犯罪！我現在真想打電話報警，親手把你這個披著人皮的魔鬼送進監獄接受教育！現在是法制社會，你的思想已經走到了墮落的邊緣，已經走在了人民的對立面，這是很危險的事情，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話，你就有可能成為危害社會危害人類文明的儈子手！”

“噗！”

金小舟嘴裏的煙被噴了出去，他真不是故意的。

他發現自己收傷了，內傷。

“走，去東鼎國際。”

強子點到即止，他可不想逼急了金小舟讓他破釜沈舟跟自己玩命。

“東鼎國際？幹嗎去？”

強子笑笑說：“特快專遞。”

淩晨兩點四十五分，金小舟開著奧迪A8停在了東鼎國際大廈門前廣闊的停車場上。東鼎國際之霸氣，不僅僅在於它是本市最高的建築物，還在於它門前上萬平米巨無霸式的停車場。在幾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地帶，這無疑是很大手筆的一件事。

這樣大面積的空地，市中心只有兩塊。一塊是市文化廣場，另一塊就是東鼎國際大廈的停車場。

強子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餵？請問是終極偵探事務所嗎？”

“是，請問您有什麽事？”

“噢，是這樣，我是包你滿意特快專遞公司的，現在有一份特大的郵件剛到，因為是特殊物品而且是加急的，我們沒敢耽誤一到貨就趕緊送來了，請您下樓簽收，謝謝。”

“包你滿意？沒聽說過你們公司的名號啊？是什麽貨物？”

“我們公司是今年新成立的，是註冊資金高達十億元的正規大公司，在全國範圍內都有業務網點，覆蓋率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八十一點三四。只要您提出要求，就沒有我們運送不了貨物。包括毒品，槍支彈藥，汽車坦克飛機原子彈，活人死人都沒問題……”

“閉嘴！在樓下等著！”

強子掛了電話，邪惡的笑了笑。

金小舟撇了撇嘴，心說果然不是人。

強子下車把半死不活的韓冰拖出後備箱，然後把韓冰扒光了衣服用褲袋把手腳捆在一起，韓冰看上去就好像一只扒了皮的大龍蝦。強子掏出一支筆，在韓冰的後背上寫了一行字。

“包你滿意，請簽收。”

還寫上年月日，一本正經。

然後強子蹲下來，伸手貼在韓冰的腦袋上猛的將內勁壓了進去！已經陷入昏迷的韓冰禁不住哼了一聲，身體痙攣起來，顯然極其的疼痛。

強子把韓冰的腦部構造徹底破壞了，即使醫治好了也不過是個白癡。不是他狠毒，而是這個看上去清秀的男孩，實在心如蛇蠍。強子不想殺人，也不想讓這個人再作惡。這樣的人，哪怕殘廢了，癱瘓了，只要腦子還能用就是個毒瘤！

算算看時間差不多，強子上車擺擺手示意金小舟開車。金小舟像是看怪物似的看著強子，一臉的鄙視。

“你幹嘛！”

強子被他的有些發毛。

“你真邪惡，這是赤裸裸的犯罪！我現在真想打電話報警，親手把你這個披著人皮的魔鬼送進監獄接受教育！現在是法制社會，你的思想已經走到了墮落的邊緣，已經走在了人民的對立面，這是很危險的事情，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話，你就有可能成為危害社會危害人類文明的儈子手！”

金小舟原文覆述，一臉的小得意，真難得他能一字不差的說出來，記憶力可見一斑。

強子沒理金小舟，他心裏很亂。

現在的生活，已經完全不是自己曾經奢求的那樣了。原本自己的理想很簡單，好好讀書將來出息了給他師父莫瘸子一個奢侈的新生活，讓他師父舒舒服服的過下半輩子，將來不出意外的話自己披麻戴孝給師父養老送終，找一塊風水寶地踏踏實實的葬了，這就是最大的理想。

他想過的，是那種不愁吃穿還有點兒閑錢花的混吃等死的美好人生。有個願意陪自己過一輩子的妞兒，漂不漂亮無所謂，只要真心對自己好，能和自己一樣孝敬師父。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想帶著師父，帶著自己的女人全國各地的走一走，看看名山大川看看沙漠戈壁，也算不枉此生。

他以前在吃喝賭大飯店的時候，最大夢想不過是有朝一日自己出了徒能獨當一面，就給師父搬個小板凳坐在門口看著他炒菜，不用再自己拖著一條廢腿忙裏忙外。等一天的生意結束了，師徒兩個就沏上一壺二十塊錢一斤的花茶，擺上棋盤殺他個昏天暗地。吃飯的時候不用算計著明天的錢夠不夠賣菜，不用惦記著水電費。

可惜，這一切都離他漸行漸遠。

現在他有了能力，有了實力，還有一個願意陪他過一輩子陪他看星光燦爛的妞兒，不但漂亮到天下無敵還會真心真意的孝敬他的師父。因為他知道，在那個傻丫頭的心裏，他的師父也就是自己的師父。

如果他想，他可以憑借自己腦子裏的東西隨隨便便掙個百八十萬，甚至更多。如果他想，他可以拉起一夥人在本市混的風生水起胡作非為。如果他想，他可以一步登天過上那種有錢有房有車有閑工夫泡妹妹的混帳日子。

而除了後面的這一條，前面兩條他都正在做。

可是他感覺不到舒心！

他心慌了，不踏實了，感覺每天都如履薄冰舉步維艱了。

人有時候就是他媽的賤，賤的讓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是什麽改變了自己？還是自己改變了？

強子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卷入不屬於自己的生活裏。他怕了，怕死。

深深的吸了口煙，強子看著車窗外的天空，依然星光燦爛如詩如畫，和自己以前窩在吃喝賭大飯店看到的還是同一個夜空。那時候幻想著有朝一日出人頭地任意揮灑指點江山，幻想著美人投懷送抱燕語鶯聲紅紅翠翠，很傻卻過的愜意。

現在自己有這個能力了，卻迷茫。

到底那個人，為什麽要把自己置於死地？

自己還是和原來一樣沒出息啊，每次打架之前都會嚇的手腳冰冷全身顫抖。唯一不同的是，原來一打起來就忘記了怕死，現在雖然打架前不會再控制不住的顫抖，卻更怕死了。所以他沒有一刻敢懈怠，練功上學，盡心盡力。

強子呼出一口氣，視線迷離。

“想什麽呢？”

金小舟看強子的樣子有些異樣，忍不住問了一句。

“豹子哥，你說人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顧慮？怕窮，怕累，怕死，怕娶不上老婆，怕這怕那瞻前顧後，有什麽意思？”

金小舟楞了一下，一時沒明白為什麽強子會問這樣的問題。

撓了撓腦袋，金小舟笑了。

“想那麽多幹嗎，我就知道活一天就要對得起自己一天。別到老了一回憶，發現這一輩子連心安理得這四個字都沒做到。”

“活一天就要對得起自己一天？”

強子問道。

“嗯！八百叔說過，人活著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算到老了一事無成也是大功名一件。他說，一個男人可以飛揚跋扈可以無惡不作，可以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屠百萬人又有何妨？但是！就是不能跟自己親人犯渾！如果對自己的親人都作惡，那即是成功了也不是個爺們兒。”

“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強子低語。

“是啊，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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